第038章 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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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天都
祈寧十八年, 初春。
這幾日天氣大好，晴空萬裏，春光明媚。
太子江別鶴成功治理雪災歸來, 並且揪住了貪汙救災物資的沛縣縣令, 認證物證俱全, 受苦的百姓們紛紛叫好。
德全帝十分高興，大為讚賞，賞賜無數，同時封江姝為“永寧公主”。
永寧，永寧，便是希望這大祈天下永遠安寧。
一時之間, 原本散播著貴妃懷有身孕，公主太子失寵的謠言不攻自破。
而江姝在公主府接到這旨意之時, 原本陰郁的臉上終於展現出一絲笑意。
她這個封號, 可是沾了繹兒的光呢。
江姝心裏不免有幾分自豪。
傳旨公公沒離開多久, 江別鶴便帶著林風致來了公主府。
江姝看著眼前的少年，風塵仆仆, 瘦了不少, 心裏不免有幾分心疼。
江別鶴今日一襲明黃色的窄袖祥雲暗紋錦袍, 眼底微微泛著烏青，比離開時高了些也瘦了不少, 顯得更加沈穩。
“阿姊。”江別鶴輕喚了聲。
“臣參見公主。”身後的林風致見面行禮。
“繹兒, 林太傅。”江姝沒想到江別鶴這麽快便從宮裏出來了, 有些驚訝。
三人在偏殿依次坐下。
江別鶴似乎看出了江姝心中所想，解釋道：“父皇本想在宮中設宴, 我以趕路疲倦為由推脫了，於是父皇便將宮宴設在三日後。之後我便匆匆趕來見一見阿姊。”
此時屋外夜色已黑, 偏殿燭火明亮，襯得江別鶴一襲黃衣更是尊貴。
江姝頷首道：“那應該還未用晚膳吧，便就在阿姊這裏吃吧。”
江別鶴應聲道好。
此時林風致起身行禮道：“聽聞寒霜回來了，臣便不打擾公主與太子殿下。”
江姝聞言，便吩咐春兮帶著林風致去林寒霜的院子裏。
隨著二人的離開，空曠的偏殿之中只剩下姐弟二人。
江姝問了些在沛縣的日常情況，江別鶴都一一回答。
正當江姝不知道如何開口詢問煙夏的事情時，江別鶴突然間起身跪到了江姝的面前。
江姝驚呼道：“繹兒，你這是做什麽？”連忙起身欲將他扶起來。
“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你是這大祈的太子，怎能說跪就跪！”
“阿姊，我沒能將煙夏平安的帶回來。”江別鶴沒有聽江姝的話，依舊直挺挺跪著，眸色平靜的看著江姝。
聽到“煙夏”二字，江姝抿了抿嘴，抱住了江別鶴。
江別鶴繼續說了下去：“煙夏要告訴公主，她要失約了……，這次不能回來……”
話還未說完，江姝便猛烈的搖起頭來：“別說了……別說了。”
江別鶴停了下來，頭微微的低著。
一時之間，一殿之內，地面上二人的身影被拉的很長，孤單而又寂寥。
良久，江姝才松開了抱住江別鶴的手，凝視著江別鶴緩緩道：“是夏家的人，對嗎？”
“是。”
“我就知道。”江姝握緊了拳頭，一字一句說道。
母後、煙夏……這一樁樁事情，全部都指向夏家，而被害的人，都是江姝身邊親近之人，她怎能不恨！
江別鶴沒有作聲，依舊筆直地跪著，十分自責：不管夏家的人有多麽可惡，可這次煙夏的確是為了救自己，他多多少少都有責任。
片刻後，江姝緩了緩情緒，站起身來，一邊將江別鶴扶了起來，一邊道：“夏淵該死，你還不知道吧，夏貴妃懷孕了。”她的語氣淡淡的，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日常瑣事，卻聽得江別鶴一楞。
江別鶴今日剛剛入宮，匆匆忙忙，並未聽德全帝提起此事，如今從江姝這裏聽到，不免有些震驚。
江姝看了他這副樣子稍稍嘆了口氣道：“罷了，本來想瞞著你的，但仔細想想這事情傳得滿城風雨，怎麽可能瞞得住你。”
“我當時得知了夏貴妃懷孕之後，我為母後抱不平，也害怕你的地位受到影響，我和父皇在禦書房吵了一架，後來便被禁足了一個月。”江姝邊說著便將他拉回了座位，二人相對而坐。
“後來……後來。”江姝想起來那夜與衛子安的醉酒暢聊，不知為何心裏有些懷念起來，也不知衛子安他回去後過得可還好。
雖說自己與他認識不算久，也不知他家底身世，可終究他還是救過自己的命。
江姝在心裏想著，腦海中不知為何便浮現出他一襲玄衣，臉覆面具的模樣。
她趕緊回神繼續道：“後來在府裏的這些日子，我也想清楚了，母後仙逝多年，我也不能總揪著這些，有些事情，早該看開了。”她鳳眸上揚，心態平和地看著眼前的江別鶴。
“至於你我的地位，如今不應該全靠我們自己爭取嗎？就像母後和煙夏的死，該報的仇，我們早晚會一筆一筆要回來。”
自始至終，江姝的語氣都是雲淡風輕的，直到最後她緊緊握住了江別鶴的手。
燭火搖曳，江姝張揚的眸子在橘黃色的燭光中顯得格外的不真實。
江別鶴不知道自己離開天都的這段時間裏，江姝到底遭遇了什麽，與德全帝大吵的場面他也不清楚，但是這些仇，他一定會讓夏家的人得到相應的懲罰。
“好。”他低聲應下，卻十分沈穩。
江姝看著眼前的少年想：在這個世界上也就他與自己相依為命了吧。
“公主，晚膳好了。”秋晏在偏殿門口提醒道。
江姝聞聲回神，收回了自己的手，點頭道：“好，傳膳。”
一盤盤菜陸陸續續端了上來，江姝並不是很餓，一個勁的給江別鶴夾菜，讓他多吃些。
江別鶴望著碗裏堆得跟小山一樣的菜，有些無奈，卻不動聲色都吃了下去。
“阿姊，楚家的事情你知道幾分？”江別鶴放下碗筷，端起一旁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問道。
江姝聞言也放下手裏的碗筷，揮了揮手示意一旁的秋晏撤掉。
待丫鬟們紛紛退出後，江姝才繼續開口，將自己那幾日的發現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江別鶴。
江別鶴聽著，不由自主地皺起眉來。
最後，江姝還補了一句：“聽說在我被禁足的這一個月裏，朝廷對這一樁案子依舊是什麽線索也沒查到，甚至還不如我那幾日查到的多，楚家的事情可以說是一大疑案了。”
“那現如今是誰負責調查楚家的案子？”
江姝定了定眸子回憶道：“先前似乎是大理寺的人負責的，不過前段時間江別琛他被父皇派到了大理寺去處理別的案件，不知道這件事情與他有沒有關系。”江姝頓了頓，提醒道：“夏家的人，你定要多留個心眼。”
江別鶴盯著手裏的茶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久坐這屋子裏怪悶的，要不你陪阿姊去花園裏走走？”
“好。”江別鶴自然是不會拒絕江姝提的建議。
二人邊走邊聊著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秋晏與羽冬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的身後。
自從知道煙夏的事情之後，秋晏與春兮都很難受，此時秋晏的臉色也不好，羽冬的雙眼依舊微微腫著。
方才江姝便已經吩咐羽冬回自己的房裏休息，可羽冬偏不肯，非要與秋晏一道跟著她，江姝無奈便只好由著她。
“什麽？沛縣縣令如此這般的大膽！”江姝聽到江別鶴在與自己講述他在沛縣所破的案子，十分吃驚。
“我也沒有想到，他一方小小的縣令，竟會做出這種事情。”江別鶴也開口表示震驚。
江姝嘆了口氣道：“果然，貪念一起，便十分可怕。”
沒過多久，江姝便看到了同樣在散步的林家兄妹倆。
江別鶴與林寒霜是第一次見面，江姝便介紹了一番。
四人一番招呼後，便就近在花園裏的一處涼亭內歇了歇。
涼亭內的兩邊各有一張長長的石凳，供人休息。
江別鶴坐在一側，林風致與林寒霜坐在了另一側。
江姝輕輕倚在涼亭的柱子旁，並未入座，擡頭賞著月色。
月色皎潔，偶有微風拂面，帶著早春的涼意。
此處燈籠的火光微弱，正是賞月的好地段。
江姝微微擡頭，仰望著夜空。
此時她身上穿的很是隆重，是入宮所著的華麗宮裝，她原本想要進宮見一見江別鶴的，哪裏想到他先一步來到了公主府。
璀璨月輝之下，暖黃燭火近旁，華服少女，環佩叮當，裙帶飄飄，宛若仙人，叫人可望而不可及。
兩岸楊柳依依，抽芽的枝條隨風飄飄，更加撩撥人心。
林風致被眼前的畫面驚艷到了幾分。
林寒霜率先起身，微微行禮後開了口，打破了眼前的平靜。
“公主，寒霜有一不情之請。”
江姝偏頭看向她，微微一笑：“直說無妨。”
“現如今兄長回了天都，寒霜本想著搬出去，可兄長說這天都找一處居所還得費些時日，兄長住在太子東宮，寒霜自然是不便打擾，只能再多叨擾公主幾日了。”林寒霜說著看了看林風致幾眼，隨後便瞧著江姝。
“本宮還道是什麽事情呢，既然林太傅得到準許可以入住太子殿下的東宮，那麽寒霜你便也在本宮這公主府裏安心住下吧。”江姝毫不在意，邊說便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手，繼續道：“有你陪著本宮，也熱鬧些，你就不要拒絕本宮了。”
林寒霜聞言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林風致身上。
林風致回神起身行禮道：“那便多謝公主了。”
一旁的林寒霜見狀便也跟著行禮。
江姝鳳眸裏帶著笑意，道：“你們這般客氣作甚？林太傅哪一次來本宮府裏不順走一些東西，如今怎麽這般得客氣了？”語氣裏有幾分揶揄。
林風致挑了挑眉，輕笑了起來，而一旁的林寒霜也是淡淡一笑，氣氛瞬間輕松起來。
月色迷人，春意撲面。涼亭之內，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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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寧十八年, 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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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江別鶴成功治理雪災歸來, 並且揪住了貪汙救災物資的沛縣縣令, 認證物證俱全, 受苦的百姓們紛紛叫好。
德全帝十分高興，大為讚賞，賞賜無數，同時封江姝為“永寧公主”。
永寧，永寧，便是希望這大祈天下永遠安寧。
一時之間, 原本散播著貴妃懷有身孕，公主太子失寵的謠言不攻自破。
而江姝在公主府接到這旨意之時, 原本陰郁的臉上終於展現出一絲笑意。
她這個封號, 可是沾了繹兒的光呢。
江姝心裏不免有幾分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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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姝看著眼前的少年，風塵仆仆, 瘦了不少, 心裏不免有幾分心疼。
江別鶴今日一襲明黃色的窄袖祥雲暗紋錦袍, 眼底微微泛著烏青，比離開時高了些也瘦了不少, 顯得更加沈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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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繹兒, 林太傅。”江姝沒想到江別鶴這麽快便從宮裏出來了, 有些驚訝。
三人在偏殿依次坐下。
江別鶴似乎看出了江姝心中所想，解釋道：“父皇本想在宮中設宴, 我以趕路疲倦為由推脫了，於是父皇便將宮宴設在三日後。之後我便匆匆趕來見一見阿姊。”
此時屋外夜色已黑, 偏殿燭火明亮，襯得江別鶴一襲黃衣更是尊貴。
江姝頷首道：“那應該還未用晚膳吧，便就在阿姊這裏吃吧。”
江別鶴應聲道好。
此時林風致起身行禮道：“聽聞寒霜回來了，臣便不打擾公主與太子殿下。”
江姝聞言，便吩咐春兮帶著林風致去林寒霜的院子裏。
隨著二人的離開，空曠的偏殿之中只剩下姐弟二人。
江姝問了些在沛縣的日常情況，江別鶴都一一回答。
正當江姝不知道如何開口詢問煙夏的事情時，江別鶴突然間起身跪到了江姝的面前。
江姝驚呼道：“繹兒，你這是做什麽？”連忙起身欲將他扶起來。
“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你是這大祈的太子，怎能說跪就跪！”
“阿姊，我沒能將煙夏平安的帶回來。”江別鶴沒有聽江姝的話，依舊直挺挺跪著，眸色平靜的看著江姝。
聽到“煙夏”二字，江姝抿了抿嘴，抱住了江別鶴。
江別鶴繼續說了下去：“煙夏要告訴公主，她要失約了……，這次不能回來……”
話還未說完，江姝便猛烈的搖起頭來：“別說了……別說了。”
江別鶴停了下來，頭微微的低著。
一時之間，一殿之內，地面上二人的身影被拉的很長，孤單而又寂寥。
良久，江姝才松開了抱住江別鶴的手，凝視著江別鶴緩緩道：“是夏家的人，對嗎？”
“是。”
“我就知道。”江姝握緊了拳頭，一字一句說道。
母後、煙夏……這一樁樁事情，全部都指向夏家，而被害的人，都是江姝身邊親近之人，她怎能不恨！
江別鶴沒有作聲，依舊筆直地跪著，十分自責：不管夏家的人有多麽可惡，可這次煙夏的確是為了救自己，他多多少少都有責任。
片刻後，江姝緩了緩情緒，站起身來，一邊將江別鶴扶了起來，一邊道：“夏淵該死，你還不知道吧，夏貴妃懷孕了。”她的語氣淡淡的，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日常瑣事，卻聽得江別鶴一楞。
江別鶴今日剛剛入宮，匆匆忙忙，並未聽德全帝提起此事，如今從江姝這裏聽到，不免有些震驚。
江姝看了他這副樣子稍稍嘆了口氣道：“罷了，本來想瞞著你的，但仔細想想這事情傳得滿城風雨，怎麽可能瞞得住你。”
“我當時得知了夏貴妃懷孕之後，我為母後抱不平，也害怕你的地位受到影響，我和父皇在禦書房吵了一架，後來便被禁足了一個月。”江姝邊說著便將他拉回了座位，二人相對而坐。
“後來……後來。”江姝想起來那夜與衛子安的醉酒暢聊，不知為何心裏有些懷念起來，也不知衛子安他回去後過得可還好。
雖說自己與他認識不算久，也不知他家底身世，可終究他還是救過自己的命。
江姝在心裏想著，腦海中不知為何便浮現出他一襲玄衣，臉覆面具的模樣。
她趕緊回神繼續道：“後來在府裏的這些日子，我也想清楚了，母後仙逝多年，我也不能總揪著這些，有些事情，早該看開了。”她鳳眸上揚，心態平和地看著眼前的江別鶴。
“至於你我的地位，如今不應該全靠我們自己爭取嗎？就像母後和煙夏的死，該報的仇，我們早晚會一筆一筆要回來。”
自始至終，江姝的語氣都是雲淡風輕的，直到最後她緊緊握住了江別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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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別鶴不知道自己離開天都的這段時間裏，江姝到底遭遇了什麽，與德全帝大吵的場面他也不清楚，但是這些仇，他一定會讓夏家的人得到相應的懲罰。
“好。”他低聲應下，卻十分沈穩。
江姝看著眼前的少年想：在這個世界上也就他與自己相依為命了吧。
“公主，晚膳好了。”秋晏在偏殿門口提醒道。
江姝聞聲回神，收回了自己的手，點頭道：“好，傳膳。”
一盤盤菜陸陸續續端了上來，江姝並不是很餓，一個勁的給江別鶴夾菜，讓他多吃些。
江別鶴望著碗裏堆得跟小山一樣的菜，有些無奈，卻不動聲色都吃了下去。
“阿姊，楚家的事情你知道幾分？”江別鶴放下碗筷，端起一旁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問道。
江姝聞言也放下手裏的碗筷，揮了揮手示意一旁的秋晏撤掉。
待丫鬟們紛紛退出後，江姝才繼續開口，將自己那幾日的發現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江別鶴。
江別鶴聽著，不由自主地皺起眉來。
最後，江姝還補了一句：“聽說在我被禁足的這一個月裏，朝廷對這一樁案子依舊是什麽線索也沒查到，甚至還不如我那幾日查到的多，楚家的事情可以說是一大疑案了。”
“那現如今是誰負責調查楚家的案子？”
江姝定了定眸子回憶道：“先前似乎是大理寺的人負責的，不過前段時間江別琛他被父皇派到了大理寺去處理別的案件，不知道這件事情與他有沒有關系。”江姝頓了頓，提醒道：“夏家的人，你定要多留個心眼。”
江別鶴盯著手裏的茶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久坐這屋子裏怪悶的，要不你陪阿姊去花園裏走走？”
“好。”江別鶴自然是不會拒絕江姝提的建議。
二人邊走邊聊著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秋晏與羽冬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的身後。
自從知道煙夏的事情之後，秋晏與春兮都很難受，此時秋晏的臉色也不好，羽冬的雙眼依舊微微腫著。
方才江姝便已經吩咐羽冬回自己的房裏休息，可羽冬偏不肯，非要與秋晏一道跟著她，江姝無奈便只好由著她。
“什麽？沛縣縣令如此這般的大膽！”江姝聽到江別鶴在與自己講述他在沛縣所破的案子，十分吃驚。
“我也沒有想到，他一方小小的縣令，竟會做出這種事情。”江別鶴也開口表示震驚。
江姝嘆了口氣道：“果然，貪念一起，便十分可怕。”
沒過多久，江姝便看到了同樣在散步的林家兄妹倆。
江別鶴與林寒霜是第一次見面，江姝便介紹了一番。
四人一番招呼後，便就近在花園裏的一處涼亭內歇了歇。
涼亭內的兩邊各有一張長長的石凳，供人休息。
江別鶴坐在一側，林風致與林寒霜坐在了另一側。
江姝輕輕倚在涼亭的柱子旁，並未入座，擡頭賞著月色。
月色皎潔，偶有微風拂面，帶著早春的涼意。
此處燈籠的火光微弱，正是賞月的好地段。
江姝微微擡頭，仰望著夜空。
此時她身上穿的很是隆重，是入宮所著的華麗宮裝，她原本想要進宮見一見江別鶴的，哪裏想到他先一步來到了公主府。
璀璨月輝之下，暖黃燭火近旁，華服少女，環佩叮當，裙帶飄飄，宛若仙人，叫人可望而不可及。
兩岸楊柳依依，抽芽的枝條隨風飄飄，更加撩撥人心。
林風致被眼前的畫面驚艷到了幾分。
林寒霜率先起身，微微行禮後開了口，打破了眼前的平靜。
“公主，寒霜有一不情之請。”
江姝偏頭看向她，微微一笑：“直說無妨。”
“現如今兄長回了天都，寒霜本想著搬出去，可兄長說這天都找一處居所還得費些時日，兄長住在太子東宮，寒霜自然是不便打擾，只能再多叨擾公主幾日了。”林寒霜說著看了看林風致幾眼，隨後便瞧著江姝。
“本宮還道是什麽事情呢，既然林太傅得到準許可以入住太子殿下的東宮，那麽寒霜你便也在本宮這公主府裏安心住下吧。”江姝毫不在意，邊說便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手，繼續道：“有你陪著本宮，也熱鬧些，你就不要拒絕本宮了。”
林寒霜聞言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林風致身上。
林風致回神起身行禮道：“那便多謝公主了。”
一旁的林寒霜見狀便也跟著行禮。
江姝鳳眸裏帶著笑意，道：“你們這般客氣作甚？林太傅哪一次來本宮府裏不順走一些東西，如今怎麽這般得客氣了？”語氣裏有幾分揶揄。
林風致挑了挑眉，輕笑了起來，而一旁的林寒霜也是淡淡一笑，氣氛瞬間輕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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